“只有大了，才能好。”一位领导如是说。他很擅长企业管理，我没有什么可反驳的。
只是我会有一些困惑。
我们在扩大规模时言必称“让更多人享受到这个服务”，但其实能够享受到的是更多的（有钱）人。我们心知肚明，我们守口如瓶。OpenAI曾经也是一个公益性的组织，在非常不对成的市场行情下，它已经成为了新一轮技术不公的同谋（甚至是主谋）。我们似乎对我们看见的问题很有把握，我们一直都将自己当成fixer，但这其中有多少的professional discrimination——我们凭什么以我们的所谓“专业知识”，又带着强烈的over-diagnose的倾向，就敢于宣称我们要去挖掘混沌系统中那个似是而非的“真相呢”？在信息不对称的前提下，这种“只有我能做到”的宣言究竟是自信还是傲慢呢？
我不仅仅怀疑这是否是一个moral argument。即使是从组织研究的视角来看，当前模式行之有效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“高人才密度”——我们也很引以为豪。但随着规模逐渐铺开，我们要如何保证这一点能够持续下去呢？我十分认可这种堆智力资源的模式，实践已经证明了它能够爆发出强大的创造力和执行力。然而，正如Netflix的经验所昭示的那样，这种模式在团队规模扩大之后，是要受到非常严峻的考验的。还记得我们喊出的“只有我能做到”吗？如果只有“我”能做到，这个模式要如何在“我”无力顾及所有的case的情况下继续有效呢？要知道，如果没有“我”的强势介入和对所有案例的review，我们要走向的这个模式还会是我们现在的模式吗？
从方法论来看，从每个案例中“提炼出可复制的经验”在我看来也有些科学万能论的色彩。我们真的能够走向这个Brave New World吗？在对于人的塑造中，我们真的可以探索出一条脱离执行人员而存在的一揽子方案吗？我们是否能够厘清所有的变量，再在各不相同的案例之间加以交叉验证？
今天提车了，我很高兴；今天听到了领导只想听“大才好”，我不太高兴；我回去要挪车、加油，但我还没有那么会骑，我有点紧张；再看看未来，我只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，但除此之外，我有些迷茫。
